-FoggyRomance-

《呓语》白昼篇

现背,一篇完开放结局,轩视角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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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一九年开始,发生了好多好多事。猝不及防的出道、解散、重组、再出道。

就在这么兵荒马乱的一年里,我迫不得已的成长。

       

成长,倒不是说身高的突飞猛进和漫长的变声期。是患了肌肤饥渴症似的,对被触碰和触碰的渴望。

我想我青春期葱郁的荷尔蒙是和这一年同步混乱了。


“我们亚轩变得好粘人啊。”丁儿如是说过。


一开始,我只是害怕离别,所以潜意识地更依赖着我的少年玩伴们。

后来,是无处投放的情愫。面对汹涌而来的青春猛兽,我没有选择的把假性爱恋放置在了朋友们身上。

大概是过往的记忆太残忍,我需要他人对我的好来确认我不会被丢下。

亲昵的牵手,零距离的拥抱,温柔细语的关心……这些暧昧又自如的日常是构成我安全感的支架。

     


手机刚被staff收走,明天还要为新年舞台排练。

关灯后,我在被窝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,然后顺势往刘耀文那边靠了靠。

“冷吗?”

我的少年玩伴如是问到,然后一手揽住我的腰轻轻往他怀里带,一手把被子拢在两人身下。

嗅着两人身上同样的沐浴液的气味,我心安的闭上眼,弯起嘴角。

“现在不冷了。”

     

刘耀文是同伴里最亲近我的,大底是因为在上一个团里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同龄人,变得要好是自然而然,身为幺儿的他也乐得在我这里扮演哥哥的角色。

总之他主动给予我的亲密让我很受用。


只有我愿意让他没大没小的做“哥哥”,所以我一直以为他给我的好是独一无二的。


直到看见他和朱志鑫跳舞。三代的师弟,一个真正能顺理成章叫刘耀文哥哥的人。

该怎么形容呢,坐在最后面看他们笑着共舞的模样时的我的心情。就好像小时候,你最好的朋友有了新同伴。


一舞结束,刘耀文和我肩贴肩在墙角坐下。

“跳得好棒啊,文哥。”我的笑如平常,夸赞的语气也足够真挚,“有被你们惊艳到。”

他在紧张,握水杯的手松开又握紧,最后故作轻松给了我一句,“嗯,有在好好练。”


朱志鑫还在前面练舞,并没有来与我们一同聊天。

我看着镜中舞动的朱志鑫,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刘耀文。那个没日没夜练舞,想要快速长大追上我们这些大孩子的小男孩,如今真的暴风成长了。

“他跳舞的时候,让人眼前一亮。”我真心实意。

“也就跳舞的时候了,你是不知道,他平时也老逗一娃了。”

刘耀文回话流利,语气里还等着笑意。


我听这话觉得有趣。看来他们真的玩得蛮好,因为真的很久没有人是他熟我不熟的了,自从719那个夜晚我们抱着彼此一起哭过以后。


但刘耀文说完这句话之后的举动,显然更有趣。

他说出这句话后先是笑容迅速消失,然后一脸做错事的模样,神色慌张地看向我。

他的表情让我想笑,但我面上却已经抢先摆出了落寞。

我知道刘耀文会在意我的情绪,偶尔装生气逗逗他还挺好玩的。

     

“轩儿。”他看到我落寞下去的脸色后果真更慌了,马上过来握住我的手。

我真的很吃他这一套,每每我的别扭劲儿开始发作时,在我张开满身刺儿之前,他带有安慰意味的肢体接触总会先一步到位。

好吧,我本也没什么想发作的。不过小师弟的视线刚好看过来了,我想我还是要做点什么的。


“文哥,我有点渴。”

他二话没说把水杯递给我。而我一眨不眨地与朱志鑫对视着,用刘耀文的水杯对嘴喝水。

很没前辈样子的挑衅。

小师弟意料之中的不好意思起来,转过头不再看我们。



为家族音乐会的训练持续到了深夜,终于能回去休息。

车上,我们在后座坐了半晌也没见其他人下来,刘耀文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刷微博了。

“丁儿不是说要跟我们坐一辆嘛,咋还不下来。”

“可能落东西了。”我一边应着,一边看车窗外明晃晃的路灯,倏尔想起刘耀文下午那个紧张的表情。“问你个事儿。”

他的手还在划拉手机屏,但已经抬起脸看着我。

“问呗。”

“公司是不是想让你和师弟组CP。”


公司最近推CP的小动作显眼起来,司马昭之心。只是我不免疑惑,怎么给刘耀文安排的不是队内的。

我承认说这句话就是想看看刘耀文窘迫的表情,他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。


果不其然,刘耀文支支吾吾着,貌似还脸红了。

他这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属实可爱,说到底还是小孩呢。我在昏暗的后座里无声的笑起来,“我还以为飞总会让我俩组。”

“咱俩好像,本来就算是CP吧。不是都有超话了嘛。”他这会倒是接的快。

确实,在粉丝那里刘耀文和我一直是有CP的,不过一想到公司推的是他和朱志鑫,我又觉得没劲儿。


我想要特殊待遇,如果在他眼里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,那也太没意思了。


我们对视着,他的眼眸在路灯微光下浅浅发亮着,像被水洗过的星星。看着这双无辜的眸子,我的别扭劲儿又上来了。


“刘耀文,你跟别人营业,还不如跟我营业。”

他似乎没听清我在说什么,往我这儿凑近了些。

我继续我的恶劣,语气像是谆谆善诱。

“跟我组CP吧,咱俩同队,又熟,互动起来会更方便吧。”

刘耀文终于听清了,愣愣地点头。

“也…行,那我明儿找飞哥说说,咱俩组。”

“不用跟他讲啊,你跟他讲有啥用,他还能被你安排了?”我见他没什么犹豫的答应了,一时玩心大起。

刻意再往前凑了凑,留下只差几毫厘就能接吻的距离。刘耀文慌的很明显,我瞥见了他悄悄握紧的拳头。

“好像也是。那咱俩就自己管自己组。”他的声音在发颤。


知道安全距离被突破了还不躲,是刘耀文十四岁的纯情可爱。我记得我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学会躲在被子里抚摸自己的身体了,不知道刘耀文学到了哪一步。


这么近,近到我们的呼吸缠绕在一起,近到冬夜的低温都破碎。

就这样吻下去的话,他会躲吗?


薄荷夹杂着清冽的晚风,这气味能类比懵懂少年的荷尔蒙。我抬手覆上了刘耀文紧紧握住的拳,凑前吻了吻他柔软的嘴角。


他果然没有躲。


那个凛冽安静的冬夜,记得车窗外的路灯和月亮都明晃晃,从那天后,刘耀文看向我的每一次眼神也都明晃晃。



我开始和刘耀文营业。只要有镜头的地方,不论staff是不是在拍我们,我们都会营造起暧昧的氛围。

我会故意做小动作吸引他的注意,他也愿意给予更多关注在我身上。我们在镜头前打打闹闹,搭腿,拥抱,十指相扣。

在宿舍做游戏时,一向灵活的他不偏不倚往我这个“僵尸”的怀里撞,我闻着他颈间熟悉的沐浴液气味,笑着抱他喊他的名字,而他回抱住我,欢愉的笑声仿佛在高兴输了游戏。

拍生写的片场,我们在摄像机前肆无忌惮的触摸对方的肌肤,我扯一下他的手腕,他摸摸我露在外面的膝盖。水波粼粼的湖泊旁他像小时候一样把我背起来,我趴在他长大的宽厚脊背上,能听见他胸膛里炽热的心跳。

在化妆间我用上扬目看他的眼睛,他本想炫耀的球球大作战技术最终没能讲完,就半搂半抱地把我拉到楼梯间,留下不敢跟来的摄像和一地惹人的浮想联翩。

爱管我这管我那儿,比我小一岁半的刘耀文时刻扮演好保护者的角色,年下才更有看头;暗戳戳的同款衣帽也从没少过,我习惯了拿他的项链戒指搭配我的T恤;看彼此的眼神要深情再深情,才能无声的传达出看客想要的双向奔赴。


我没有说错,我们真的很适合营业。


我算是如愿以偿吧,得到了刘耀文那独一份儿的好。他也并不吃亏,CP红利我们两人分得匀称,各有所得。


但有些事情好像偏离了我所想的轨道。

我们经常拌嘴吵架,虽然以往也如此,但以前能一哄就好的刘耀文,渐渐不愿让我哄反而更愿意自己沉默着,过两天又没事人一样来与我亲近;我们照顾彼此的情绪,虽然以往也如此,但从前会在没镜头的地方和我谈心的刘耀文,渐渐变成了只在镜头前展现些许脆弱给我,私下再不跟我开口说累。


好像……一切都和以前一样,又不一样了。


候场区的摄像还未开机,我靠着贺儿,出神了半晌。脸颊突然被轻捏着揉了揉,抬眼看见贺儿对我笑。

“有心事儿啊,小伙子。”

我也笑,“在想舞台啊。”

我们熟识甚早,贺儿知道我不愿说,也没再追问,只帮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。

感觉到身后有目光在我身上停留,我转头,却没对上谁的视线。只看见刘耀文坐在椅子上低着头,眼神落在他自己的鞋尖,沉默如雕像。

我看着他日益棱角分明的侧脸,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把话咽下。


刘耀文,没有镜头在拍的时候,也跟我说说话吧。


那天的舞台我们都没发挥好,可我觉得不差,毕竟是用心练习用心表演的舞台。

相比我的放松,刘耀文似乎很受打击的样子,连台下几个非专业评委的胡扯他都听进去了。

回家的车上,我频频想起舞台上他躲着我又看向我的眼睛,明晃晃的亮,像那个冬夜街边的路灯。

又想起路灯微光下,那个称不上吻的触碰。我一直把那算作是我与他的少年玩笑,但他似乎当真了。


我承认,我有点后悔和刘耀文组CP了。


夜晚,凌晨一点的房间。

今天有点累,几乎刚碰上枕头困意就来了。不过兴许是愧疚着什么,我没法装作不知道刘耀文在失眠,管自己就这么睡过去。

一起睡觉的习惯是日积月累养成的,我朝夕难改,也没想过改。

闭着眼假寐了片刻,听见刘耀文又翻了个身。

睡衣布料和被褥摩擦的声音并不助眠。


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睡不着。他的眼睛太干净了,干净得我一眼能透过他墨黑的眸子看见他的心。


在我伏在真源的肩头休息时,在我贴近马哥耳畔低语时,在我靠着其他人的怀抱撒娇时……刘耀文那双干净的眼睛就会沉沉看过来。

或许我该怪刘耀文太小心眼,但他又有什么错呢,十几岁的男孩喜欢一个人时就是爱吃醋爱计较的。


错的是引导他的我,错的是我那永远填不满的安全感。


不是没设想过他会心动。我以为刘耀文能游刃有余全身而退,可他看着我一时兴起扔下的圈套,居然眼都不眨一下的跳进去。


宋亚轩只是贪恋偏爱,从未想过要谁的真心。他们都知道躲知道界限,刘耀文,怎么就你那么笨,这种骗小孩的圈套怎么就你一脚往里跳呢。


我还在犹豫该不该悬崖勒马时,又听见他很快转回身来,面对着我。

我不喜欢他背对着我睡觉,他一直记着。

枕着自己发软的心脏,我轻声开口。

“有心事吗。”

“…我以为你睡了。”他有些诧异。

我慢慢睁开眼,看着他笑,“你在旁边翻来覆去的,我怎么睡啊。”

“也不算心事,在想今天的舞台。”他口不对心,面色如常地抬手给我掖了掖被角,“睡吧,我不想了。”


又是这样一个夜晚,又是这样面对面的,毫无阻挡的对望。

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,看进他的心里,看遍他心里所有的别扭与隐匿,却独独看不到挣扎。他压根没想过挣扎。


须臾,刘耀文被我盯得不好意思起来,移开视线看向天花板。

明明打定主意要沉沦,又不敢与我对视,这小孩真是可爱得紧。


我在黑暗里浅浅笑起来,决定不推开他心甘情愿的偏爱了。我自私,我舍不得这样独一份儿的好。


“耀文儿长大了。”我的声音里都染上笑意,“和我面对面睡觉会害羞了。”

面对我的打趣,刘耀文没有像平时一样锤我一拳再扯走我的被子,他甚至没有笑,只是沉默地看向我。


他的眼眸亮晶晶的,我一瞬间恍惚起来,分不清那亮晶晶是月光还是眼泪。温暖的棉被里,发软的心脏渗出了酸涩。

我不自觉靠过去,与他蹭了蹭鼻尖。“不想了好不好,下次舞台会更好的,睡觉吧。”


像比全世界其他所有都更宠溺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我想今晚后我无需再多虑,因为刘耀文还是那个一哄就好的乖小孩。他眨了眨眼,终于抱住我。


“好,晚安。”


他还是和我营业,在我从其他同伴身上汲取安全感的时候也还是会目光紧随,但那目光下的悲伤比以往轻了。

我的自私自利被轻易原谅,他从头至尾没怨过一句。我感谢他的包容,于是回报同等亲昵,我们在镜头前大大方方的越界又归位,拉扯又试探,乐此不疲。


只是偶尔,偶尔也会想问问刘耀文。


问问我那如星河一般忽明忽暗的依恋,如果我治不好自己的患得患失,如果我一直装傻,你也会一直偏爱我吗?

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答案的。也许,总有一天他会腻的,会遇到一个真正值得他义无反顾的人。我想我不是那个人。

我渐渐放下这个问题,全身心投入到刘耀文现有的温暖里,甘之如饴。


被称赞善解人意的宋亚轩,是最爱装傻的自私鬼,把心动强解成心安,不给任何人偏爱。


让刘耀文遗憾过的一块红布,那个一票都没得到的一块红布,恰恰是我反复看过最多次的舞台。

纵使好多人不喜欢它批评它,甚至一开始我也反感它的改编,可我总是会梦到它。梦到蒙在我眼前的红布,梦到那双躲着我又最终看向我的眼睛。

我此生难忘,真的。比起完美无缺的舞台,我觉得有缺憾才是圆满。


“我要永远这样陪伴着你,因为我最知道你的痛苦。”



The 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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